在星際時代的時候, 小寧懿就想過找什麽樣的男朋友，偶爾想想，約等於沒想。但是有人真要問她, 她就覺得要找對她好的，愛她的，而不是她單方面深愛另外一方, 那樣的話，不合適。

小寧懿不喜歡追妻火葬場，不喜歡別人到後面說愛她，她不相信這種後知後覺太久的。什麽追妻火葬場, 還不如直接踹飛。

“皇阿瑪, 你就不用擔心啦。”小寧懿道, “我跟那些公主姐姐不一樣，不用你賜婚, 自己找。”

“你能找什麽樣的，不賜婚？”皇帝就想為什麽不賜婚, “別是在朕活著的時候不成親，就不用賜婚了。”

“哎呀，這都被皇阿瑪知道了。”小寧懿做出嬌羞狀, “那麽皇阿瑪就別說出來了呀，人家要永永遠遠當一個可愛的小姑娘。等長大以後，那就當一個漂亮的姑娘。什麽男人不男人的……不還是得看我覺得好不好。”

“說實話。”皇帝覺得小寧懿沒有說實話。

“那就是不想讓皇阿瑪難堪。”小寧懿道，“您不覺得您賜婚的, 不是給人當後娘，就是和離, 還有的過的不好的嗎？就這樣的婚姻, 您覺得好？”

皇帝就知道小寧懿絕對不是不要賜婚那麽簡單, 瞧瞧，小寧懿還沒有長大，就開始嫌棄他。

“皇阿瑪，你就不好好想想嗎？”小寧懿道，“你做的那些媒，有幾個好的？”

“好什麽好。”皇帝輕咳，“作為公主，享受了榮華富貴，那也得承擔責任，哪裏能什麽事情都不做，就光享受了。讓她們嫁給那些人，那也是有別的意思。你還小，就只看到表面而已。”

“當大人說不過小孩子的時候，就喜歡說小孩子還小，還說童言無忌。”小寧懿表示自己都懂，“不過就是大人不想承認錯誤而已。”

“承認錯誤又如何，這算是錯誤嗎？”皇帝不認為這算是錯誤，這是政治需要。

恪靖公主不就是過得挺好的麽，那些公主就學學恪靖公主啊。

皇帝認為這生活還是得靠自己過的，別人不可能一直幫襯他們。那些公主要是自己立不住，那又能怪誰呢。皇帝認為那些公主享受了很多，公主就是得承擔起一些責任來。

就算公主去和親，那些公主也比很多貧苦百姓過得好。

人就是這樣，總喜歡拿不同的人去比。說他們已經比很多過得好了，仿佛這樣，那些錯就不是錯。

“不說了。”小寧懿揮手，“再說下去，皇阿瑪就要開始找理由了，倒不如去看面有沒有發好。做饅頭還好，要是做包子的話，包子要包肉餡的，那就更難了。”

“你知道難就好。”皇帝道，“給你做饅頭吃，你還有這麽多話。”

“饅頭又堵不住我的嘴，我只會吃掉饅頭。”小寧懿輕哼。

“好，你吃。”皇帝道，“就是做給你吃的。”

“得看看好不好吃，要是好吃，就多吃幾個。不好吃，吃一口就行了。”小寧懿道，“要是不好吃，讓哥哥們吃，看看他們是不是睜眼說瞎話，各種誇皇阿瑪。他們能不能誇出一朵花來呢？”

“你說？”皇帝看著小寧懿。

“他們也可能害怕。”小寧懿道，“他們覺得他們誇你，你認為他們不敢說實話。他們不誇你，又怕你不高興，你又覺得那是你親自做的饅頭。他們當兒子的都沒有給你做，你做給他們吃了，他們應該說好啊。”

“就你能耐。”皇帝無語，小寧懿還真能說，不過事情還真可能是那樣的。

“伴君如伴虎。”小寧懿道，“老虎多可怕啊，其實也沒有什麽關系，這個時代殺老虎不用坐牢，也許還會被說是英雄。要是等到以後，老虎成了保護動物，敢打殺老虎？那就是要坐牢的。”

“現在殺皇帝不用坐牢，以後就用？”皇帝翻譯。

“沒，我沒有這麽說哦。”小寧懿搖搖頭，“通常情況下，皇帝被殺，基本上就是皇位更替，是要上位的人殺的皇帝。不然，就是有的人為了討好上位者，殺了這個皇帝。這樣一來，確實不大可能要坐牢的。”

“……”皇帝沈默了，小寧懿怎麽總能找到這麽強大的理由呢。

禦膳房，皇帝去看他的面團。

禦廚沒有替換掉皇帝揉的面團，那是皇帝揉的面，寧懿公主盯著皇帝揉的，那麽他們這些當下人的當然就不能隨意撤換皇帝揉的面。哪怕皇帝揉得再不好，那也是皇帝揉的面。

等皇帝去看面團的時候，就發現面團非常軟，還沾手。皇帝一看，他也知道之前放的水太多。水這麽多的面團，那也得揉，得下鍋。皇帝就想等面團下鍋之後，應該就好了。

“小一點吧。”小寧懿道，“聽說一小團，就能蒸出一大團出來。要是皇阿瑪弄得那麽大團，那是吃饅頭，還是吃大餅。要是饅頭硬邦邦的，那又怎麽吃。”

“這麽軟，不可能硬邦邦的。”皇帝還是不覺得自己揉的面團不好，就算他揉的不好，蒸出來的饅頭也不可能是硬邦邦的。

饅頭很快就被蒸出來了，皇帝做的饅頭確實沒有那麽好，禦廚做的饅頭鼓起來很大個，而皇帝做的饅頭就沒有大多少。

“皇阿瑪，還是讓哥哥們吃吧。”小寧懿看著皇帝做的那些饅頭，沒有咬，就是掰開一個，這饅頭不松軟，一看就是不好吃的饅頭，“他們要是知道皇阿瑪做饅頭給他們吃，他們一定非常開心。”

“我看你開心，之前，還說咬一口，現在連一口都不咬。”皇帝也挺嫌棄自己做的饅頭。

“那就是說著玩的。”小寧懿正色，“一看就不好吃的，誰想試一試啊。我不過就是誠實一點罷了，還是皇阿瑪想多聽我說假話？”

“不，你還是說真話。”皇帝自己也不想吃，“既然你那麽關心你的哥哥們，你送去給他們吃。”

“我送的話，那我就跟他們說，這是皇阿瑪送給他們吃的，皇阿瑪讓我盯著他們把饅頭吃光。”小寧懿看向皇帝，別想著把鍋扔給她這個可愛的女兒。

“行，你去。”皇帝不怕，“他們不敢到朕的面前說饅頭不好吃，要不要再讓他們寫一個折子，就說說他們吃朕做的饅頭的感受。”

“……”小寧懿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，張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麽。

皇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了，還寫吃饅頭的感受。正常人都不大可能想到這一點，那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饅頭，哪怕是皇帝做的饅頭，那也就是普通的難吃的饅頭。

“讓他們把饅頭裝到食盒裏，你送去。”皇帝道，“讓他們知道一下，朕也是很關心他們的。”

皇帝把小寧懿之前說的話說了，不就是難吃的饅頭，沒什麽。他就看看有多少人敢在背後說他做的饅頭難吃，要是有人沒有吃到他做的難吃的饅頭，他們還得想是不是他這個皇帝覺得他們不好。

“……”小寧懿想自己輸了，她的臉皮果然沒有當皇帝的厚。

最終，小寧懿沒有親自去送那些饅頭，而是宮裏的太監去給那些阿哥們送饅頭。食盒裏面就裝著兩個不好看的饅頭，宮裏的太監還特意強調是皇帝做的，那些阿哥哪裏敢多說其他的，他們就只能拿起饅頭吃。

這饅頭實在是太難吃了！

好在這些阿哥們都懂得收斂自己的表情，不敢表現出饅頭太難吃的神情，他們一口一口地吃著饅頭，把兩個饅頭都吃了。

當十阿哥看到太監送來的食盒，看見了裏面的饅頭。他又看看太監，這是要等他吃完這兩個饅頭，太監才肯離開嗎？

“要不，你吃一個，我吃一個？”十阿哥覺得皇帝做的饅頭不可能好吃，這個模樣的饅頭也不可能是好吃的饅頭。

“這是皇上賜給您的。”太監哪裏敢吃，那是皇帝做的饅頭。

十阿哥真想把饅頭塞進太監的嘴裏，可是這是皇帝賞賜的饅頭，他眼珠子一轉，“讓福晉來，正好兩個，我一個，福晉一個，皇阿瑪考慮得周到。

“……”太監沒有說話。

十阿哥見太監沒有說話，他就知道這一個方法可行。

十福晉被叫來，被塞了一個饅頭，又聽十阿哥說那是皇帝做的饅頭。十福晉不想相信，可是宮裏的太監還站在那邊，她就只能咬一口饅頭，得吃下去。

這個十阿哥是皮癢了吧，十福晉不禁如此想。

“其他阿哥和福晉是不是也有？”十福晉問，要是其他福晉沒有吃這麽難吃的饅頭，自己吃了，那麽十阿哥……

“都有，都是兩個吧。”十阿哥連忙道，“是有人沒有給福晉，可能他們沒有那麽喜歡福晉，他們沒有我這麽好。這是皇阿瑪做的饅頭，不是普通的饅頭，不管好吃不好吃，那都是心意。”

十阿哥就想著這麽難吃的饅頭，當然得找人分擔。要是其他阿哥都是他們自己吃完，那麽他也沒有什麽話說。

“時間還長。”十福晉微笑，她有的是時間教訓十阿哥，不急於這一次。

要對付十阿哥，真的不急於這一個時候，十福晉想十阿哥哪裏是關心她，分明就是因為饅頭太過難吃，十阿哥才想讓她吃的。

“……”十阿哥一聽這話就知道十福晉記仇了。

十阿哥就想十福晉能不能不要這麽記仇，整天這麽記仇，容易老的。

那些阿哥知道其他兄弟也有吃到皇帝做的饅頭，再一打聽，原來是皇帝給小寧懿做饅頭。小寧懿嫌棄皇帝做的饅頭難吃，她不吃，就把他們這些阿哥退出去，讓他們這些阿哥去吃。

八阿哥就覺得皇帝太過重視小寧懿，皇帝還給她做吃的。他們這些人怎麽都比不過小寧懿，哪怕這麽多年過去，小寧懿不但沒有失寵，還越來越得寵。

八阿哥吃了那兩個饅頭，那兩個饅頭真的太難吃了。他就沒有吃過這麽難吃的饅頭，可是那些饅頭是皇帝做的，他們就只能吃了。

“爺。”八福晉給八阿哥端來了好吃的糕點，讓他能換換口味，“妾讓人給額娘做了兩身衣服，良妃額娘也有。”

在八阿哥被說不孝之後，八福晉準備東西的時候都是準備雙份。這些年來，八阿哥也有去看良妃，但是他們之間就好像隔著什麽似的，八阿哥沒有那麽喜歡良妃。

可能是八阿哥內心覺得別扭，他有時候就想若是他的親娘出身高一點，那麽他的處境就好很多。

太子的地位過分穩固，八阿哥一直在等，等太子出事，偏偏皇帝那麽重視太子，讓八阿哥找不到機會，就只能一直等下去。

八福晉調養了這麽久，還是沒有懷上孩子。八阿哥的後院懷孕的女子極少，這讓八福晉懷疑到底是她不能生，還是八阿哥不能生。

外面不是有人說男女成親沒有孩子，不一定是女子的問題，還有可能是男子的問題。只不過男子能娶多個妻妾，這樣一來，男子多跟幾個女人在一起，要是運氣好，讓一個女人懷孕了，那些人就說是女子的錯。

以前比較少人說這些，在小寧懿給出那些醫書之後，有太醫就敢那麽說。加上那些醫書也傳出去了，外面的人也敢那麽說。

大多數時候，沒有幾個大夫敢去說是男子的問題，便是有大夫知道是男子的問題，大夫也可能說讓男子多納妾，或許就可以了。

“家裏的孩子少，倒也用不了那麽多布料。”八福晉想要有自己的孩子，想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。她想讓太醫給八阿哥看看，可是要是她那麽說，八阿哥可能覺得她在侮辱他男人的尊嚴。

畢竟後院還有兩三個孩子，八阿哥必定不可能認為是他自己的問題，那就只能是女子的問題。

八福晉對那些庶出的孩子還可以，到底不能苛待他們，免得八阿哥不高興。

“去看看也好。”八阿哥道，“辛苦你了，每次都得這麽準備。”

“不辛苦，這都是妾該做的。”八福晉道，“沐氏在那個院子這麽多年，還要繼續讓她待著嗎？”

“讓她在府裏走走就是。”八阿哥不可能讓沐氏跑到外面，不能讓沐氏闖禍。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，沐氏還會不會犯蠢，畢竟一個犯蠢，根本就不需要看時間和地點。

“這樣也好。”八福晉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關心沐靈，她就是覺得要是讓沐靈一直待在那個院子裏，沐靈也不可能跟其他人發生矛盾。

八福晉不喜歡八阿哥時不時去沐靈那邊，明明八阿哥讓沐靈禁足在那個院子，偏偏八阿哥時不時過去。八福晉都要覺得八阿哥讓沐靈禁足，實則是為了保護沐靈，其他人沒有遇見沐靈，就不能找沐靈的麻煩。

要是那些人特意跑到沐靈的院子，那麽就是他們不好，去找人的不是，找得太過刻意了。

因此，八福晉認為讓沐靈出來走走才好，得讓沐靈知道府裏的其他人的地位比沐靈高。還有就是讓八阿哥知道沐靈是一個很會闖禍的人，哪怕沐靈被關了那麽久，那也改變不了沐靈的性子。

要是八阿哥沒有經常去看沐靈，或許沐靈還能受到教訓，會變得安靜一些。可是八阿哥時不時過去，就容易讓沐靈有其他想法。

八福晉又想到他們做的女尊世界的夢，她知道八阿哥就只是當那些是夢，哪怕他覺得不大對得起她，但是八阿哥依舊沒少去那些妾室那邊。或許八阿哥還覺得她在夢裏有那麽多男人，他不在乎那些夢，但他還是要去那些妾室那邊，他納那些女子為妾，哪裏能冷落他們。

夢境不足以讓一個人徹底改變，特別是當一個人做夢做習慣了，便覺得那些夢沒有什麽。

一個男人哪裏可能輕易改變三妻四妾的想法，八福晉知道八阿哥不可能。她原本以為有那樣的夢相連，她和八阿哥的感情會好一些，事實證明她錯了，他們的感情或許好了一點，那也就只是一點點。

八福晉還真想待在女尊世界，那麽她就不用看八阿哥總是去別的女子那邊，不用看八阿哥和別的女子生的孩子。

出宮給那些阿哥們送饅頭的太監回宮了，很快就有人跟皇帝說那些阿哥們都把饅頭吃了，其中十阿哥和十福晉一塊兒吃的。有的阿哥還說皇帝做的饅頭好吃，有的就什麽都沒有說。

小寧懿聽到來人的回話，她看向皇帝，“皇阿瑪，看，還真有人拍龍屁。”

小寧懿和皇帝正坐在禦花園的涼亭裏，桌上還擺著棋盤。小寧懿當然不可能跟皇帝下圍棋，而是下五子棋。

“他們是不是覺得他們要是說不好吃，皇阿瑪就不高興，就要給他們穿小鞋？”小寧懿看向皇帝，想要悄悄地拿走一顆棋子。

“不許動。”皇帝看出了小寧懿的意圖，“下五子棋，你還偷子。”

“什麽叫偷子。”小寧懿道，“要是我要偷子，直接就把棋子變沒了，怎麽可能還需要自己伸手呢？”

“不叫偷子，那叫什麽？”皇帝問。

“這叫給你機會發現，你是大人，讓一讓我呀。”小寧懿挑眉，“你是皇帝，跟那些人下棋的時候，你要是快輸了，就讓他們讓讓你。現在，你讓讓女兒唄。”

皇帝看著棋盤，“五子棋都要讓？”

“讓一下，那就贏得快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就不用多思考。”

“……”皇帝服了小寧懿的說法。

嘉安宮，小寧懿氣鼓鼓地回來了。

和妃見小寧懿不大開心地模樣，不禁問，“是你皇阿瑪做的饅頭太難吃了？”

“他做的饅頭超級難吃的。”小寧懿道，“他還不懂得讓一讓孩子，這樣的皇阿瑪，讓人都不想理會他。”

“難吃的饅頭，還讓一讓？”和妃疑惑。

“不是，就是下棋啊，他還把我的棋子殺得片甲不留。”小寧懿咬牙，“這樣的皇阿瑪有什麽好的，下一次不跟他玩了。”

和妃還以為小寧懿吃了那些饅頭，“吃了多少饅頭。”

和妃還是要問一問，誰知道皇帝做出來的饅頭多難吃，也要考慮小寧懿吃了饅頭之後會不會拉肚子之類的。

“沒吃。”小寧懿道，“那麽難吃的饅頭，才不吃呢。皇阿瑪送給那些哥哥們吃了，讓哥哥們感謝一下皇阿瑪的關愛。”

“……”和妃心想那些阿哥不一定覺得皇帝是關心他們，他們稍微一打聽，他們就知道那是小寧懿不吃的，才輪到他們的。

“額娘，我也懂得要關心哥哥們的。”小寧懿道，“皇阿瑪做饅頭，哪裏只能給我一個人吃，當然還得給哥哥們吃。”

“那你的姐姐們呢？”和妃問。

“姐姐們……吃別的，那些饅頭適合皮糙肉厚的哥哥吃。”小寧懿對手指，“他們吃了之後，也不知道他們想不想再吃一些。要是他們想再吃，可以讓皇阿瑪做給他們吃。他們有的人竟然說皇阿瑪做的饅頭非常好吃，撒謊精。”

小寧懿真的是服了他們了，他們竟然說皇阿瑪做的饅頭好吃，就差把饅頭誇成一朵花。

“那你就不誇一誇？”和妃又問。

“誇什麽，要是多誇幾句，皇阿瑪飄了，要我多吃幾個饅頭，那該怎麽辦。”小寧懿道，“不喜歡吃就不吃，不好吃就直接說不好吃。讓皇阿瑪能清楚地意識到他做的饅頭真的沒有那麽好吃。”

“也好。”和妃不多說，別指望小寧懿會說多好聽的話，那根本就不可能。

四阿哥府，大年氏進府一段時間之後就懷了身孕。四阿哥倒也不是特別寵著大年氏，沒有經常過去，即便如此，大年氏還是懷了孩子。

弘暉還活著，沒有病逝，四福晉的心情也就不一樣。四福晉給四阿哥管好後院，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。

四阿哥後院的那些女人，就沒有幾個簡單的，一個個很喜歡爭寵，就想著四阿哥對她們好一點。四福晉也能理解她們，有幾個女人不希望丈夫對她們更好一點，四福晉也希望四阿哥能對她更好。

大年氏懷孕之後，四福晉便讓她多註意休息，不必多過來給她請安。大年氏就按照四福晉說的去做，她也不怕別人說她恃寵而驕，被說就被說，重要的是保住肚子裏的孩子，她又沒有想著能多得寵。

大年氏自認為就是一個妾室，就算現在得寵，那也是短時間的。倒不如好好養好身體，生下一個身體健康的孩子，那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額娘。”弘暉練完劍就從外面進屋來見四福晉。

四福晉見弘暉額頭都出汗了，幹脆拿出帕子給他擦擦額頭的汗水，“累嗎？”

“不累。”弘暉搖搖頭，“兒子還得多練練劍，以後才能上戰場。”

“上什麽戰場，練好劍，也能做其他的。”四福晉不希望弘暉上戰場，刀劍無眼，她就這麽一個兒子，要是兒子在戰場上有個萬一，她找誰呢，“你阿瑪最近早出晚歸的，你若是有空，看看能不能幫襯上你阿瑪。”

“是。”弘暉點點頭。

四阿哥最近在想那些欠了戶部銀子的人，那些人怎麽還不還欠戶部的銀子呢。那些人是不是覺得戶部的銀子不著急還，他們可以隨意享受？

這讓四阿哥很不高興，皇帝當初允許他們從戶部借銀子，不代表就不要他們還。那些人欠了那麽多銀子，就該還，要是出去外面借銀子還要利息，朝廷沒有讓那些官員給利息就已經很不錯了。

因此，四阿哥思來想去，還是到皇帝面前說讓那些官員歸還銀子的事情。

國家基建，到處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，那些官員們不還錢，那麽國庫就沒有那麽多銀子，有的地方就不能用銀子，就得等。還是得把那些銀子都收回來，有的一戶人家就借去了上百萬兩銀子，那麽多，還不還。

催債小王子啊。

皇帝想到了《穿成康熙帝的炮灰原配》的女主對四阿哥的形容，四阿哥經常去催債，弄得那些大臣們都不是很高興。

“去催吧。”皇帝認為這一件事情就交給四阿哥辦。

皇帝沒有讓那些大臣們就此不要還錢，四阿哥能催到多少就催，就看四阿哥的本事了。催債，這就是得罪人的事情。皇帝倒不是怕得罪那些大臣，他是皇帝，那些大臣是臣子。

就是那些大臣有點多，要是他們說起話來，那就很多話了。

“是。”四阿哥應聲，只要皇帝同意催債，那就好辦。他就怕皇帝不同意，那麽他也就不能去催債，那些大臣們可不是好對付的。有皇帝的同意，就算那些大臣們找上皇帝，四阿哥也就不怕了。

四阿哥要催債了，這一件事情很快就傳開了。

小寧懿坐在嘉安宮的臺階上嗑瓜子，皇帝竟然借出去那麽多銀子。不對，不是從皇帝的私庫借出去的，是從國庫借出去的，皇帝不心疼吧，到底不是借出去自己的銀子。

“皇阿瑪真是有錢哪。”小寧懿感慨。

“你沒有錢嗎？”和妃見小寧懿又坐在臺階上，“你這樣，哪裏像一個公主。”

“怎麽不像了，公主就不能坐在臺階上嗎？”小寧懿道，“我這是自由自在的，在自家，就能自由一些。那些宮人們看見我這樣，頂多就是覺得我平易近人，他們不敢多說我沒有規矩。”

小寧懿表示自己都知道，要是你厲害，身份高，那麽你做什麽都是對的。要是你身份低，還不夠厲害，那麽你做對的也可能被說是錯的。

“是，他們不敢說你。”和妃想就是因為那些人都不敢說小寧懿，小寧懿就總是這麽不著調。

“當然，他們要是說我，我給他們穿小鞋。”小寧懿道，“然後，他們就不敢說我了。”

“給人穿小鞋，你還好意思說出來啊。”和妃沒有坐在小寧懿的身邊，沒有直接坐在臺階上，她是皇帝的妃嬪，哪裏能跟小寧懿那樣沒有規矩。

“還沒有給他們穿，就是說一說，那麽他們就會害怕，就不敢多說。”小寧懿道，“我也是懂得如何用自己身份的人，不是就只知道吃吃喝喝。”

“……”和妃無語了，這就叫做懂得用身份的人？

小寧懿沒有多在和妃的面前說皇帝有錢，也沒有說那些大臣們不該借錢。這也是朝政，小寧懿知道這些妃嬪不能多管這些事情，她就不多說。

過了幾天，和妃的嫂子林氏進宮了。

和妃的嫂子進宮見她，便是說老夫人生病了，最近好了一些，想見一見寧懿公主。

“母親年紀老了，又病著，不方便進宮，就在家裏等著。”林氏道。

“讓太醫去瞧瞧。”和妃道，“寧懿去看也無用，最重要的是讓大夫瞧瞧。寧懿頂多就是看她臉色好不好，問候她兩句。”

和妃不是說家裏的人不好，而是家裏的人也有別的心思。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，她的兄長也有組建家庭，他們也有屬於他們各自的孩子。

之前，和妃的額娘進宮時還跟說她說肥水不流外人田，要讓和妃多照顧娘家，其實他們的意思就是想讓小寧懿嫁過去。和妃早就明白了，她直接拒絕。她曾經就說過不可能，可是家裏的人還是把她的話當耳旁風，他們還是會提幾句，仿佛過了幾年，她就會改變想法。

家裏的人想讓娘家侄子跟小寧懿青梅竹馬，和妃拒絕了。和妃明白他們想要向上的心思，可是這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
小寧懿給的那些醫書也說了，表兄妹成親不好。

家裏的人就是知道皇帝不大可能讓和妃嫁入家裏，他們才想著讓小寧懿自己開口，就想著青梅竹馬的感情。

和妃不認為林氏不知道，她讓人去拿了一本醫書。

“你們也該多看看醫書，能學到不少東西。”和妃讓人把醫書給林氏，裏面就有寫表親成親不可，也寫了多少代的親戚不能成親。

林氏走後，和妃便跟小寧懿說了娘家的事情。

“是要看看啊，生病了，得看看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安心啦，我還這麽小，不可能被哄騙。”

“小，才容易被哄騙。”和妃道。

“不，小孩子，也有很厲害的。”小寧懿道，“知道麽，我現在知道的多了。要是在後世，我這麽小孩子的犯錯，那就不是什麽大錯，頂多被關起來被教導一下。”

小寧懿就知道有些小孩子就鉆法律的空子，她才沒有想那麽多，她是公主，真要對付那些人，那些人什麽話都不敢說。

“額娘，他們不敢怎麽樣的。”小寧懿道，“那是額娘的娘家人啊。”

“就是因為他們是額娘的娘家人，額娘才不希望他們犯錯。”和妃道，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娘家人。就是因為她擔心娘家人，她才多說這些事情，才要讓家裏的人想明白。

那些人還知道到她的面前說一說，沒有盲目地去設計什麽。

和妃這些年都沒有再懷上孩子，那是她自己喝的絕子湯。娘家人就是覺得她蠢，覺得她應該生一個阿哥，甚至還想送其他的姑娘進宮。和妃當然不可能讓他們那麽做，便是家裏真送姑娘進宮了，那個姑娘生了阿哥，那個阿哥跟小寧懿的關系也沒有那麽親近。

“你去一去就回來。”和妃道，“不必在那邊多待著。”

“記得啦。”小寧懿點頭，表示這都不是什麽大問題。

小寧懿跟林氏一塊兒去見的老太太，老太太確實躺在床鋪上。老太太見到小寧懿，就朝著她招招手，“寧懿。”

“禦醫來了。”小寧懿看向老太太，“得看大夫才能快點好起來。”

老太太看著小寧懿，她之前進宮跟和妃說了那些話，和妃就沒有放在心上。她就想孫子能跟寧懿公主在一起，那麽家裏也就能保百年榮華。

“一點小病。”老太太道，“你來了，就在這邊多玩玩。你表姐也在家裏，你們也能聊聊。”

“我來這裏是見外祖母的。”小寧懿道，“不是為了來跟表姐玩的。”

小寧懿可不想到時候遇到什麽表兄表弟，她還這麽小呢。她就不大明白，為什麽有人在孩子那麽小的時候就開始盤算這些，可能因為這裏是古代。古代有的人指腹為婚，有的人幾歲就定親了，不像是後世，後世就極少這樣的事情，而在古代算是常見的。

“那就坐一坐。”老太太讓小寧懿坐下。

老太太看向林氏，林氏便知道老太太的意思。林氏回頭，就讓家裏的幾個男孩來見小寧懿。說是讓家裏的人來給公主請安，但是他們的意思很明白，就是想讓家裏的男孩多靠近小寧懿。

“額娘給舅母的醫書，舅母沒有看嗎？”小寧懿問林氏。

“一會兒看。”林氏確實還沒有看那些醫書，那些醫書不是在第一頁就說不能近親成親。因此，就算林氏隨便翻一番醫書，她也有可能沒有看到醫書裏面寫的是什麽內容。

“還是早點看的比較好。”小寧懿道，這些人是額娘的親人，她還是不要太為難他們，“禦醫給外祖母看過了，一會兒開了藥，你們要好好熬藥啊。幾位表兄表弟這麽有時間，正好可以學一學怎麽熬藥，看看能不能給外祖母熬夜。要是他們熬的藥，外祖母一定不嫌棄藥苦，還會覺得很甜的。”

林氏聽到這話，就感覺哪裏怪怪的，“那讓他們試一試。”

“熬藥是可以學的，不像一些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學。”小寧懿道。

小寧懿沒有在這邊多待，她很快就走了，她才不要繼續看那些表兄表弟。哪怕有的人沒有那個意思，但是老太太就想讓他們多說話，這可不大好。她不懂得跟他們說什麽，也不想總是去說那些書。

老太太沒有想到小寧懿這麽快就走了，這個外孫女就沒有想著要在這邊多待，也沒有打算留下來用飯。老太太也不能說寧懿公主的不是，她能說和妃幾句，卻不敢多說寧懿公主。

老太太認為寧懿公主跟她隔了一個和妃，感覺就很不同。和妃身上沒有皇家的血脈，而小寧懿身上有皇家血脈，這又怎麽可能一樣呢。

“額娘，寧懿公主似乎知道了。”林氏道。

“知道就知道。”老太太道，“宮裏的人，有幾個孩子是真的小孩子，一個個都懂得不少事情。”

老太太想要是家裏的人爭氣一點，或許她就不想著讓小寧懿嫁進家裏。家裏又不是佟家，沒有那麽多有能耐的人。她覺得和妃也是，怎麽就不知道趁著皇帝寵著就多生一個阿哥，若是有了阿哥，那就不一樣了。

“唉。”老太太嘆息，“罷了，既然她們不願意，那也不能強求。”

皇家的人哪裏是他們強求得來的，要是小寧懿到皇帝的面前說他們的不是，那麽他們怎麽說都沒有用。

老太太沒有在小寧懿的面前多說家裏的那些男孩好，就是讓他們多到小寧懿的面前，就是想他們多些好聽的話，想要小寧懿自己看上他們。老太太覺得自己的想法也不靠譜，小寧懿哪裏可能隨便就看上家裏的那些男孩。

小寧懿還那麽小，還沒有開竅吧。

可等小寧懿開竅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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